[摘要] 在各方对中国债务规模忧心忡忡之际，中国社会科学院昨日发布《中国国家资产负债表2013》，全面梳理出中国经济的“资产负债表”。报告称，2012年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加总的债务接近28万亿，占当年国内生产总值的53%，其中，地方政府债务19.94万亿，“须引起高度关注”。
在各方对中国债务规模忧心忡忡之际，社科院昨日发布《中国国家资产负债表2013》，全面梳理出中国经济的“资产负债表”。报告称，2012年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加总的债务接近28万亿，占当年国内生产总值的53%，其中，地方政府债务19.94万亿，“须引起高度关注”。
由于这份《报告》课题组组长是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副院长李扬，又是在中国即将公布政府性债务审计的敏感时间口披露，一经发布即引起广泛关注。
显而易见的是，今年8月1日起，国家审计署已全面铺开涉及中央、省、市、县、乡五级政府的新一轮政府性债务审计，审计结果据称有望近期公布。
《报告》还警示了中国正面临的几重债务风险，成为市场关注焦点。比如，“全社会的杠杆率已经很高，去杠杆已在所难免”，房地产也已成为国家资产负债表上的一个“近期的风险点”，以及养老保险将在2023年出现资金缺口等。
“中国债务上升较快”
根据《报告》所描述，“至2012年底，中国全社会的债务规模达到111.6万亿，占当年国内生产总值的215%”、“上述数据显示中国全社会的杠杆率已经很高，去杠杆已在所难免”，但“中国的主权资产净额为正，表明在相当长时期内，中国发生主权债务危机的可能性较低”。
主权债务危机并不值得担忧，地方债务数据却值得警惕。《报告》课题组组长李扬今年12月21日在某论坛上曾说：“地方政府的融资平台屡禁不止，愈演愈烈，（审计署）可能不久会公布一个大家很吃惊的数字。”这就让昨日《报告》中的这个数据格外关注。
而根据《报告》，在截至2012年末全社会111.6万亿的债务规模中，地方政府债务的规模高达19.94万亿。这一数字和审计署此前公布的截至2010年底的数字（10.7万亿）几近翻番。
“从总量看，中国的总债务水平尚处于温和、可控的阶段。不过，鉴于中国的债务水平近年来上升较快，我们应当对此保持警惕；如果将地方债务或者更宽口径的主权债务考虑在内，中国的政府债务将有较大增长并带动总债务水平有较大幅度提高。对此，我们绝不可坐视不管。”《报告》说。
面对不断膨胀的地方政府债务，《报告》建议：须切实弱化与经济增长规模和速度直接挂钩的倾向；应积极引入由公民参与的自下而上的评价机制（《报告》称这是矫正地方政府行为的关键所在）；改变地方政府主导基础设施投资的局面，促其从投资人向最后投资人转变；设法调整支出责任和收入权力非对称性分权和地方财政高度依赖转移支付和各类融资平台的格局。
GDP质量不高 房地产风险不小
除了地方债务风险，李扬等人还根据国家资产负债表得出了GDP质量不高、房地产风险不小等结论。
《报告》称，2007-2011年，国家总资产从284.7万亿元增加到546.5万亿元；总负债从118.9万亿元增加到242万亿元；而净资产则从165.8万亿元增加到304.5万亿元。但进一步的计算却显示，净资产增加额持续小于当年GDP。这除了可能存在统计方面的原因之外，还揭示出更重要的信息：尽管每年GDP增长率很高，但并不是全部的GDP都会形成真正的财富积累。
以2010年为例，净资产增加额与GDP的差距高达7.5万亿，占到当年GDP的18.7%。虽然并不是说7.5万亿都浪费了或损失了，但至少表明这一年GDP的质量是大有问题的。
此外，《报告》称，在资产方，对外资产、基础设施，以及居民房地产资产迅速积累，构成资产扩张的主导因素。数据显示，截至2012年末，住户部门未偿贷款余额16.1万亿元，占GDP的比重为31%。《报告》直言，房地产已成为国家资产负债表上的一个“近期的风险点”。
面对房地产风险，《报告》建议，关键是促进房价向均衡水平合理回归。为此，应重点改革土地制度和财税制度。
土地制度改革方面，核心是厘清政府的角色定位，“可考虑将政府系统与国有土地资产管理与运营系统分开，由单独的国有土地资产管理系统（类似土地国资委）执行所有者职能……政府也不再直接经营国有土地资产，而由国有土地资产运营系统（类似土地国有资产经营公司）获得授权经营。”
财税体制改革的重点则在于弱化地方对土地财政（主要在生产和交易环节）的依赖，切断地方政府与拉升房价之间直接的利益关系。这中间除了常说的调整央地间财政关系外，还包括重构房地产相关税费体系，规范土地出让金管理等。
养老保险结余
2029年“消耗殆尽”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份国家资产负债表报告中，竟然有相当的篇幅与养老相关。
《报告》称，“如果继续执行现行养老保险体系，不对如退休年龄等进行调整改革，到2023年，范围内职工养老保险即出现资金缺口，到2029年，累积结余将消耗殆尽，到2050年职工养老金累计缺口占当年GDP的比例得达到91%。”
更重要的是，倘若每当养老金结余耗尽，资金出现缺口时，政府就动用财政补贴来熨平缺口，那2010-2050年所有的财政补贴形成的隐性债务折现到2011年，总额将达62.5万亿元，占2011年GDP的比例达到132%。到2050年，中国全社会总养老金支出（包括职工和居民养老保险）占GDP的比例将达到11.85%，这一水平与当前欧洲一些高福利国家的水平大致相当。
面对十年后就可能出现养老金缺口的窘境，《报告》称，“发现提高退休年龄和领取居民基础养老金年龄可以起到很强的作用，能够大幅降低养老金缺口程度。同时，提高养老保险的投资率也会起到一定帮助，但作用相对较小。”
“当然，通过国有资产的股息或者出售国有资产的方式，以及通过提高税收、发行债券并对养老保险进行财政补贴来为养老保险融资，也是解决或缓解养老保险的融资缺口问题的可行选择。”《报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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